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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3章 跟看魔鬼似的(二更)

      骆风棠道:“我来削。”
    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,接过红薯。
    在黑暗中凭借手感,把红薯皮削了个干干净净。
    然后递到杨若晴的手里。
    “将就着吃点,等天亮,我就去街上买包子!”他道。
    杨若晴点点头。
    接过红薯,一拳头砸下去,砸成两半。
    另一半递给他:“你也吃点!”
    “我不爱吃这个,你吃!”
    他把剩下的另一半推了回来。
    她态度很是坚决:“不爱吃也得吃,肚子里好歹有点货!”
    他拗不过,只得接过来吃了。
    生冷的红薯,一口咬下去,发出嘎嘣一声脆响。
    吃在嘴里,淡淡的甜味儿。
    对于又饿又渴的他们来说,这个时候的半只红薯,是生津止渴的东西。
    可是,这样的冬夜。
    这玩意吃到肚子里,全身更冷了。
    两个人接着蹲守。
    她的肚子,隐隐发痛。
    就像有车轱辘,远远的从边边角角碾压过去似的。
    痛,却又捕捉不到具体的方位。
    许是消化不良闹肚子吧?
    她没当回事。
    一夜,就在这样的蹲守中缓缓过去。
    当东方露出淡淡的鱼肚白时。
    趴在一捆柴禾上的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。
    边上,骆风棠站起身:“晴儿,我去街上买些吃的回来。”
    “也好。”她道。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外面院门处传来钥匙插进锁眼的声响。
    两人眉心一紧,视线锁定窗口外的小院子里。
    只见一个瘦高个的年轻男子,正打着呵欠进了院子。
    他脸色蜡黄,脚步虚浮。
    一手拎着一捆油纸包,里面鼓鼓囊囊像是包子满头。
    另一手拎着一坛子酒,正朝正屋门口过去。
    就在陈三刚把堂屋们推开的当口。
    身后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,他趔趄了一步一头栽进了屋子里。
    油纸包掉在地上,酒坛子则直接摔碎了。
    身后紧接着有人跟了进来,屋门随即被关上。
    陈三惊恐的转过身来,发现屋里多了一男一女。
    男的高大结实,一身的冷硬。
    女的是个小姑娘,十二三岁的样子。
    有点丰满,背着光看不太清楚她的五官长相。
    但她那双异样明亮的眼睛,还有那一身的寒气,让他本能的有些畏惧。
    “你们,你们是什么人?为啥闯进我家?”
    陈三颤声问,有些愤怒。
    “我、我外面欠的债这两日都还清了,你们是不是搞错了?”
    杨若晴和骆风棠对视了一眼。
    这个陈三,把他们当做讨债的了?
    咱俩这一身的浩然正气。
    他眼瞎呀!
    杨若晴上前一步,问陈三:“你叫陈三是吧?”
    陈三点头。
    “你在聚味轩做跑堂?”她又问。
    陈三再次点头。
    “前夜聚味轩酒宴发生的事,你晓得吧?”她再问。
    眼睛牢牢锁定陈三的脸。
    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    在她问出这句话后,陈三的眼神,明显瑟缩了下。
    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。
    紧接着,陈三抬起右手食指,往鼻子底下揉了一下。
    这个动作,在犯罪心理学里面。
    通常是用来掩饰因为心虚,而滋生出的慌乱。
    好为下一步的谎言,打个草稿。
    果真,陈三接下来赶紧摇头。
    “前夜我天还黑就走了,不晓得夜里酒宴的事儿……”
    “啪!”
    一巴掌拍在陈三的脸上。
    陈三被打得眼冒金星,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    不敢相信,一个小姑娘的手劲儿这般大!
    比东家小姐的巴掌痛多了!
    在陈三懵逼的当口,杨若晴朝骆风棠打了个响指。
    骆风棠会意,拔出方才削红皮的那把匕首,递给杨若晴。
    匕首在她的手指间,旋出一个漂亮的刀花。
    看得陈三目瞪口呆。
    直到咽喉下传来刺骨的寒意。
    他才发现匕首已经抵上了他的脖颈。
    “我是你们酒楼豆腐供货商家的人,现在我爹被诬陷下了大牢。”
    杨若晴眯起眼。
    “说,前晚酒宴,到底什么情况!”她喝问陈三。
    “是不是你在菜里动了手脚?”
    陈三吓得脸都白了,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冷汗。
    他僵在原地不敢乱动。
    眼珠儿骨碌碌转动着:“我就是一个跑堂的,前晚真不在呀,”
    “就算我在,那样的贵人酒席,我是没有资格端菜过去的……”陈三赔着小心解释着。
    杨若晴嗤了一声:“那你说,你这两日的钱,怎么来的?”
    “是不是有人指使你,往豆腐里下药?”她问。
    陈三神色一紧,脑门上的冷汗更凶猛了。
    “那钱,我、我赌博赢来的……”
    “没人指使我,你们就是把我杀了,我也不晓得咋回事啊啊……”
    骆风棠在一边露出不耐烦。
    “跟他磨叽什么?白刀子进红刀子出,这种人不吃点苦头不晓得痛!”他道。
    杨若晴笑了:“一刀宰了太便宜他了!”
    话音落,她抓起陈三的一条手臂。
    一拉一拽再反手一拧。
    “嘎嘣!”
    一条膀子脱了臼,软哒哒垂在陈三身侧。
    匕首舞了个刀花,匕首柄扎进脱臼的皮肤软组织中间的凹陷中……
    “嗷……”
    陈三身体猛地一僵。
    周身的血液全往眼珠子里灌。
    张大嘴,声音还没喊出喉咙,一只臭鞋子便塞进了他嘴里。
    “嘴硬是吧?让你啃鞋子。”
    杨若晴把匕首柄往骨头脱臼的凹陷处用力扎进去。
    这个部位,比刮骨还要痛。
    从外表,却又看不出伤痕。
    是从前她在组织里学到的一种惩罚手段。
    看着手底下提不起反抗力气,痛得浑身抽搐的陈三。
    杨若晴沉声道,“说不说?”
    陈三吓得浑身发抖。
    看向杨若晴的眼神,就跟看魔鬼似的。
    他拼命点头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阴暗的屋子里,陈三拖着软哒哒的手臂,跪在杨若晴面前交代着前夜的事情。
    “前夜,县太爷在聚味轩设宴,款待京城来的贵人。”
    “周大厨掌勺,靳东家亲自端菜上桌,我们这些跑堂的,是没有资格进里面的雅间。”
    “菜上得临近尾声的时候,靳小姐找到我。”
    “她给了我十两银子,让我办件事。”陈三道。
    杨若晴眉心一动。
    靳凤?
    她看了骆风棠一眼。
    发现他也是满脸惊愕。
    “她让你办什么事?你如实说来,敢扯谎,有你苦头吃!”
    杨若晴收回视线,一脸凶狠的对陈三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