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章:朱标和马皇后求情
第二天清晨,朱元璋刚下早朝,回到御书房没多久,毛骧带着宋璲和宋慎的证词来到了御书房中。
朱元璋看着毛骧呈上来的证词,面无表情。
片刻后,他将证词放在桌子上,对着毛骧说道:“宋璲宋慎实乃胡惟庸同党,如今证据确凿,着刑部法办。”
说到这里,朱元璋看向庆童,“庆童,传俺口谕,让刑部即刻抓捕所有涉案人员,全部关押大牢。
俺对宋家已经很照顾了,可是他们竟然如此辜负于俺,简直十恶不赦。
告诉刑部,诛灭宋家三族,九族之内,女眷充入教坊司,男丁流放西南。”
庆童和毛骧带着朱元璋的命令走出了御书房,朱元璋看着两人,眼睛中满是冷光。
中午,消息传遍整个朝堂。
朱标正在东宫学习,听闻消息后,急忙往御书房赶。
宋濂是朱标的老师,朱标又是也一个宅厚仁心之人,怎么会无动于衷?
而且,以朱标对宋濂的了解,宋家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。
结合之前宋璲的表现,朱标也能猜个七七八八。
来到御书房,朱标站在朱元璋的书桌前,一脸认真的对着朱元璋道:“爹,宋先生有功于江山社稷,宋家乃是耕读世家,不会和胡惟庸苟合,还请爹明鉴。”
朱元璋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,看向朱标,脸上闪过一丝不悦,“苟合不苟合的你说了不算,爹说了也不算。
现在证据摆在眼前,胡惟庸谋反之事,宋家确实有所参与。”
朱标直视朱元璋,替宋濂宋家求情,“爹,宋先生可是有大功在身,不能这样做啊。”
见朱标这个样子,朱元璋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混账!”
朱元璋呵斥一声,站了起来,指着朱标,呵斥道:“俺问你,俺是你爹还是宋濂是你爹?长这么大,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?”
朱元璋的呵斥声吓得御书房中的那些太监和宫女瑟瑟发抖,不敢动弹。
见朱元璋发怒,朱标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。
“爹,宋先生是孩儿的老师,有功于江山社稷,孩儿不相信宋先生会是胡惟庸的同党,还请明察。”朱标跪在地上,苦苦哀求。
可是,朱元璋根本不为所动。
他指着跪在地上的朱标,大声呵斥:“混账,起来,给俺起来,不准跪,不准跪。”
朱标摇摇头,沉默不语,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的架势。
朱元璋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,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“你现在的样子,那里有储君的样子?宋璲宋慎私通胡惟庸是事实,应当严加处理。
功是功过是过,不能因为他们以前立过功就饶过他们,不然,还如何治国?.
宋濂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,怎么成了这个样子?”
“爹,宋先生乃是当时大儒,不可滥杀无辜啊。”朱标再次苦苦哀求。
这句话,将朱元璋给惹恼了。
“你说俺滥杀无辜?你竟然说俺滥杀无辜?!
你这个逆子,你这个逆子!”
朱元璋走到朱标面前,指着朱标的鼻子,厉声呵斥:“儿子教训老子,真是千古奇闻啊,长本事了啊。
俺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,你竟然还指挥起老子来了。”
朱元璋越说越来气,抬起右手,朝着朱标的脸上抽去。
即将抽到朱标脸上时,朱元璋停了下来。
“俺就问你一句话,你起来还是不起来?”朱元璋质问。
朱标没说话,低下了头。
见朱标这个样子,朱元璋叹了一口气,一拍自己的大腿,双手背在身后,一脸阴沉的走出了御书房,朝着后宫走去。
朱标静静的跪在御书房中,一动也不动。
朱元璋杀伐果断,是个难伺候的主。
可朱标性子宽厚,要比朱元璋仁慈不少。
朱元璋阴沉着脸,来到了坤宁宫。
马皇后坐在坤宁宫中正和宫女说着话,就看到了一脸阴沉,推开门走进来的朱元璋。
朱元璋默不作声,坐在马皇后的旁边,拿起桌子上的茶壶,嘴对嘴就灌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马皇后一脸纳闷的问道。
朱元璋放下手中的茶壶,擦了擦嘴,闷闷不乐的道:“怎么了,还能怎么了,被逆子给气的,真是气死俺了。”
朱元璋巴拉巴拉一阵抱怨,“标儿什么都好,就是性子太软......”
“我倒是觉得标儿还好,比你这动不动喊打喊杀的脾气要好的多。”马皇后不以为然。
马皇后问道:“因为什么事,你父子俩闹成这个样子?”
朱元璋严禁后宫涉政,所以一时半会,消息没有传到马皇后这里来。
“还能因为啥,宋璲宋慎这叔侄俩和胡惟庸相互勾结,意图谋反。
俺让刑部依律法办,可谁知标儿性子太软,跑到俺这来求情。
你说,这一朝储君,怎么能因为臣子犯下了过错,而跑来求情?”朱元璋摊开手,脸上满是无奈以及恨铁不成钢。
马皇后稍微一愣,然后道:“你是说宋璲和宋慎勾结胡惟庸要谋反,你还要杀了人家一家?”
朱元璋眼神有些闪躲,道:“按照大明律,谋反就是要诛九族的。”
“好你个朱重八,你怎么能这样?”马皇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,指着朱元璋的鼻子,“宋璲宋慎叔侄俩可是朝中有名的君子,怎么可能会和胡惟庸这个小人勾结?
你甚至还想杀了宋濂?你可还记得宋濂当年立下多少功劳?现在当了皇帝,翻脸不认人了?”
整个大明朝,也只有马皇后敢这么和朱元璋说话,甚至是指着朱元璋的鼻子骂。
“俺没说杀宋濂,俺说依律法办。”朱元璋急忙解释。
马皇后根本就不相信朱元璋的说辞,冷笑道:“呵呵呵,你这小心思我还不知道?依律法办和杀了宋濂有什么区别?
我就说嘛,平白无故的标儿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你那里去,原来如此啊。”
“哦!”马皇后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我好像弄明白了,之前陈松遇刺之事,是不是还和你有关系?”
马皇后可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,虽然平日里不显山布不露水,但心思可多着呢。
“天地良心,这事和俺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,这事真的和俺没关系。”朱元璋急忙喊道。
“和你有没有关系,我上哪里知道。
我要提前告诉你,陈松不比其他人,他不仅仅只是咱们的女婿。
陈松的医术鬼神莫测,不管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,以后不能再这样干了。”
马皇后接着说道:“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敲定丞相人选,你以为你能瞒过我吗?
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?宋濂是个真正的读书人,有功于朝廷。
若是这样杀了,实在是说不过去,有违天下公道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咱们不能就这么把宋濂杀了。不然,让天下百姓如何看你?
说当今朱皇帝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吗?你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?”
“……”
“行了,这件事情俺知道了。”朱元璋站了起来,又是一脸沉闷的走出了坤宁宫。
回到御书房,朱标还跪在地上。
朱元璋来到朱标前面,一脸阴沉的道:“起来吧,俺不会追究宋濂的过错,但是宋璲和宋慎两人另作审判。”
这已经是朱元璋最大的退让了,朱标急忙冲着朱元璋磕了几个头,千恩万谢,“孩儿替先生谢过!”
“滚吧!”朱元璋冷声骂了一句,回到了书桌前。
朱标从地上站起,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。
看着朱标那踉跄的背影,朱元璋有些心疼。
“让陈松去一趟东宫,给标儿看看。”朱元璋对着御书房中的一个值守太监说道。
……
陈松背着药箱,在几个太监和大汉将军的带领下,走在皇宫的道路上。
这几个太监和大汉将军带着陈松在宫中七拐八拐,来到了东宫。
朱标坐在书房中,陈松站在朱标的面前。
“殿下,陛下让臣来给殿下瞧病,不知殿下哪里不舒服?”陈松问道。
朱标道:“无事,你可以回去了!”
陈松:“……”
你们父子俩这是干啥呢?一个让我跑过来给儿子看病,儿子却说没病,让我走,我该听谁的?
“殿下,臣是奉了陛下的命令。”陈松说道。
“算了,不为难你了。”朱标说着将自己的裤腿挽起,露出了下面的膝盖。
其实朱标跪的时间不算长,膝盖只有一些发红,并无大碍。
“殿下这膝盖只是稍微有些红肿,并无大碍,只需要用热毛巾敷一敷。”
陈松一眼就看出这是跪的时间长了,根本就不算病,也不用吃药。
“还是给我开点药吧,免得我爹为难你。”朱标说道。
见朱标这样说,陈松也不好说什么。
“既然如此的话,那臣就给殿下开点药。
只是现在臣没有携带,还请殿下差人跟着臣回去一趟。”陈松看向朱标。
朱标点点头,“好!”
陈松回到家,取出几张消肿止痛的膏药交给朱标派出来的人,吩咐了使用方法和使用技巧,将其送出了家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