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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口,“你要知道,你疼一分,我们便疼十分,为了我们,万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,不到最后一刻,不,就算到了最后一刻,也不能放弃自己。”
沐奕言想起自己做梦做到的七星阵和那些和尚道士,看着眼前执着的眼神,胸口好像被什么涨满了似的,她用力地点了点头:“就算绝境,也不放弃。”
说着,她孩子气地伸出小指来:“拉勾,朕永不食言。”
四根手指交错在一起,就好像缠绕的藤蔓,生生不息,无法分离。
这一场风波终于过去,回到宫中,沐奕言着实过了几天舒坦的日子,那三人虽然无法留宿宫中,却日日进宫嘘寒问暖,一呆就是一个下午;朝中大事,今日御史台弹劾,明日礼部指责大理寺,后日刑部和兵部掐架,永无宁日,不过这两日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不来烦养病的天子了。
这一日,朝中有些要事,那三人到了午膳后也不见踪影,沐奕言有点闷得慌,便叫上张勇几个,打算去羽林军的校场看看热闹。
杨钊正在校场练兵,几个羽林军骁骑营的将士捉对厮杀,毫不热闹,沐奕言正看得津津有味,一眼却瞥见张勇的表情有些奇怪。
“怎么了?也想下去过过瘾?”沐奕言笑着问道。
张勇看着那些厮杀的人群,又看看沐奕言,欲言又止。
沐奕言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,定了定神道:“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来就是,吞吞吐吐地做什么?”
张勇忽然跪了下来,叩首道:“陛下,卑职是从这校场上被陛下选中,任了御前带刀侍卫,那时我们兄弟十人情同手足,发誓效忠陛下,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,袁大人一时糊涂,做错了事情,可他毕竟曾舍身救过陛下,九死一生逃得大难,还请陛下网开一面,赦了他的死罪。”
☆、第92章
在西北时,沐奕言被袁霁祺掳走,俞镛之他们并没有对外公布,因此张勇他们只知道沐奕言失踪,至于她被谁掳走,遭遇了些什么,一律三缄其口。张勇只是隐隐觉得,沐奕言在袁骥的家中失踪,和袁骥逃脱不了关系。
袁霁祺在两军战场上力战沐恒衍,张勇他们隔得远了,只是觉得此人眼熟,却万万不能将敌国的王爷和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袁骥联系在一起。
他和袁霁祺向来亲厚,今日到了校场,想起从前的情谊,终于忍不住开口求情。
沐奕言一听,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,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厉声道:“你说什么?袁……他怎么了?”
张勇话一出口,心中也有些惴惴,连连叩首:“陛下,袁侍卫他被关在大理寺的死牢,只怕凶多吉少。”
沐奕言再也无心看什么演练,一路恍惚着回到了点墨阁。
所有的疑点都浮出水面,那日到底是谁把她从悬崖上拽回来的?那日是谁在她耳边说话?那日她明明咬了一口可沐恒衍的肩头为何没有伤痕?为什么这次她的毒发比第一次要浅了许多?
难道是袁霁祺带着解药找到了她?可是,为什么他会到大理寺的死牢里?难道是那三个人把他抓了起来?难道他们想……
沐奕言在书房中一圈圈地打转,心神不宁,闭上眼睛,都是袁霁祺人头落地倒在血泊中的模样。
到了下午,她终于忍不住了,换了便服,带着张勇和洪宝遮遮掩掩地出了宫,来到了大理寺。
大理寺卿外出未归,迎接他的是现任大理寺少卿林承锦,此人乃康元二十三年的状元,出身名门世家,一路从大理寺推丞升至少卿,嫉恶如仇,冷肃寡言,和大理寺这职位十分相称。
一听说沐奕言要去死牢看一个囚犯,林承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:“陛下万金之躯,怎可去那种腤臢之所?”
“朕有要事要审问,十万火急,林爱卿快快领路就是。”沐奕言心急如焚,偏生碰到了这么一个板正的少卿。
“陛下独自前往,只怕无功而返,俞大人说了,此人乃是重犯死囚,如果陛下要审问,不如臣提他出来,领人用刑,不怕他不招。”林承锦好心地建议道。
沐奕言的右眼皮跳了跳,正色道:“林爱卿,朕此次前来,是机密,你不可和任何人提及此事,就连俞大人也不可,还有裴大人、厉王那里,都不可吐露半个字。”
林承锦满腹狐疑,却也只好应承了下来,领着沐奕言往牢房而去。
牢房阴森潮湿,正值霉季将临,一股异味挥之不去,一路上,经过了四个刑房,皮鞭声、惨叫声接踵而至,沐奕言听得心中发颤,忍不住问道:“那人……受过刑吗?”
“那人是吕大人接手的,下官并不知情,想必受过了吧,入了大理寺先吃顿杀威棒,死牢里的那就更不用说了。”林承锦解释道。
沐奕言拢在袖中的手握紧了,只觉得呼吸困难,挣扎着吐出一句来:“这是陋习,得改!”
林承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只得恭谨地应道:“是,下官和吕大人商议商议。”
就这样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,前面明显防守更加严密了起来,每隔一个牢房都有专门的狱卒把守。
走廊的尽头是一间独立的大牢房,林承锦停下了脚步,躬身回禀:“陛下那个姓袁的死囚就在此处,陛下是想提出来还是……”
沐奕言的心跳加速,牢房里阴暗,隔着这么远,她只能看到有一个人垂首坐在墙边的木床上。
她犹豫了片刻道:“林爱卿,你公务繁忙,就先回去吧,让人把门打开,闲杂人等,都退到外面去。”
狱卒和随从都退了出去,只有张勇,坚持留了下来,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沐奕言的身旁。
沐奕言一步步地朝着牢房走去,心如擂鼓。坐在床前的那人好像感受到了什么,倏地一下抬起头来,怔怔地看着沐奕言一步步地靠近。
沐奕言一下子停住了脚步,眼前那人穿着一件普通的长衫,衣服有些破了,依稀沾着几丝黑褐色的血迹,他披散着头发,脸上再也没了那股傲然俾睨的神气,显得有些憔悴。
她的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,居然真的是袁霁祺!那个邠国的秦王殿下,那个曾经把她掳到敌国的袁霁祺!
袁霁祺几乎是从床上跳了下来,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沐奕言的跟前,惊喜地叫道:“陛下,你是来看我的吗?”
张勇飞快地拦在他的面前,沉声道:“袁大……请退后!”
袁霁祺的脸色一黯:“张勇你放心,我不会伤害陛下。”
张勇摇头道:“卑职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