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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狗跳的就是她,她出身将门,是应敬仁的女儿,原本就有几分傲气,对沐奕言这个宫婢所生的皇子向来鄙夷,要不是她的儿子当时被大皇子暗杀,她是绝不可能允许沐奕言登上帝位的。
看这情形,沐奕言若是不答应就是心虚,她淡淡地道:“不知瑜太妃要请谁呢?”
瑜太妃低叹了一声,“陛下,哀家礼佛已久,原本只想青灯古佛,了此残生,可念及先帝最看重的骨肉亲情,哀家身不由己,还望陛下见谅。”
“瑜太妃多虑了,朕明白你的苦心。”沐奕言苦笑了一声道。
瑜太妃沉吟了片刻道:“于公公是先帝的近臣,又主持后宫事宜,自然要算上一个,吕大人是洛太妃的兄长,想必洛太妃能够放心,剩下一个,就请陛下示下。”
沐奕言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,最后落在了俞镛之的身上,俞镛之从进来之后便没有瞧过她,现在更是低首垂眸,站在俞太傅身后。
按照稳妥的做法,凌卫剑有沐语之的那一层关系在,是最好的人选,可是,沐奕言的眼前忽然闪过那天俞镛之临别前忧郁的眼神,忽然心里一阵紧抽。
“……陛下也能如此全心信任臣吗?”
你还在为裴蔺的事情怪朕吗?
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朕?
朕能全心信任你吗?能吗?
她在心里问道。
良久,她轻吁了一口气,缓缓地道:“那就俞爱卿吧,但愿卿等不负朕望,能尽早抓住真凶,为小七报仇。”
☆、第36章
沐奕啸昏迷了一天一夜,醒过来后又抽搐、呕吐,全身浮肿,神志不清,曲太医一连两天都寸步不离,生怕再有什么意外。沐奕言忧心沐奕啸,不顾洪宝劝阻,去看了好几回。
一连几日,整个后宫都人心惶惶,所有的地方都被翻了个遍,瑜太妃也没再回后宫中的庵堂,而是住在从前她的怡芳宫中,三名查案的人直接将案情向她回禀。
据袁骥和洪宝来报,洛太妃的永和宫中时常有陌生的面孔出入,不知道和她的娘家在密谋些什么,去重华宫的时候并不多,有一日洛太妃还发了一通很大的火,据说责打了好几个宫人,还把她最喜爱的一块翡翠摆件砸了个稀巴烂
沐奕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遗漏了,只是她来不及细细琢磨,便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来。这些日子她好像流年不利,就连此时此刻她坐在金銮殿上都不得安宁。
洛州洪水、洪泽郡蝗灾,灾情快马加鞭送到了沐奕言的案前,眼看着秋收将至,这两处灾情却将
导致百姓颗粒无收。
户部递上了好几个州府的联名信状,好像约好了似的,数百名乡绅、富豪、官员联名控诉新税制动摇祖制,动摇国本,将使商户萧条,民不聊生,恳请恢复旧制,以人头入税。
“陛下,不是臣危言耸听,陛下这新政处处漏洞,再推行下去,只怕要酿成大祸,我大齐这江山社稷危矣。”吕泽豫手持联名信,声色俱厉,痛心疾首。
凌卫剑冷笑一声道:“吕大人此言差矣,新政虽然才初露端倪,但成效却是显而易见,京城六部冗员减少,办事绩效提高何止数倍?税制推行稳妥,年底将至,便是显现成效的时候。”
“凌大人,只怕你也是被人蒙蔽。你倒是问问在座的各位臣工,这裁减的可是冗员?是否有人暗中在动手脚排除异己?”吕泽豫毫不示弱地看向了两旁的文武官员。
朝中文武多少总有些裙带关系安插着,这次一大半被裁减了,好几个隐隐流露出忿然之色。
凌卫剑暗自心惊:幸好当时听从了沐奕言的意见,没有一股脑儿全给撸了,这要都闹腾起来,还真够呛。
他毫不客气地道:“吕大人这是在说吕家小少爷吗?既然他已被大理寺刑拘,于情于理,都无法继续留任礼部。”
吕泽豫的脸顿时涨红了:“凌大人这是什么话,若是我那侄儿的确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,不用凌大人出手,我第一个就不饶他,只怕有人在暗中陷害。”
凌卫剑轻哼了一声,看向站在队末的林承锦:“吕大人莫不是在指责林大人不成?”
林承锦无辜惹上了战火,他漠然瞟了一眼凌卫剑道:“案卷在大理寺,证据还没齐全,必不会放走一个坏人,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,诸位大人若是有疑议,尽管来查。”
凌卫剑有些气堵,因为沐语之的缘故,林承锦总是对他有些芥蒂,言语上不肯落半点下风。
吕泽豫凛然道:“多谢林大人,不过,我那侄儿是小事,大齐的社稷江山乃是大事,蒙先帝圣明,着臣担任御史大夫一职,上柬昏君,下参佞臣,臣纵然一死,也要为民请命。”
沐奕言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唇枪舌剑,心中一阵发寒,这吕泽豫到底手中握了什么牌如此咄咄逼人?
她忍不住朝着俞镛之看了过去,照理说,牵涉到新政,俞镛之自然当仁不让,要和吕泽豫当场庭辨,可是他却束手站在队列中,垂眸一语不发,这让她心里万分疑惑。
照她以往的脾气,她笑嘻嘻地和吕泽豫打两下太极拳,把问题丢给凌卫剑和俞镛之他们就好,可是俞镛之这样,凌卫剑只怕一个人孤掌难鸣。
新政如何能废?废了只怕这大齐积弱,要被人从根拔起!她咬了咬牙,收拾起懒洋洋的神情,第一次在龙椅上挺直了背坐正了,她的目光扫过四周,表情肃然,声音冷冽:“吕大人一片忠心,朕感同身受,但是,新政征询了各部各臣七七四十九项意见,集众卿家智计而成,现在正是推行的关键,若要大齐国富民强,这新政,朕不能废,也绝不会废!”
她第一次在金銮殿上如此铿锵有力地说话,一时之间,她的声音清朗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空,底下的大臣们都有些呆了。
她环视四周,目光从大臣们身上一个个掠过,最后落在了俞镛之的脸上,只见他神情复杂,双眸一霎不霎地盯着她,眼中仿佛有着什么光彩流动,却一闪即逝。
沐奕言无暇再去猜测他的心思,站了起来,示意退朝。她的前脚刚跨下台阶,忽然吕泽豫呼天抢地地嚎哭了起来:“先帝啊!先帝你怎么去得那么早!臣有愧于你,陛下如此一意孤行,是要置你和大齐于不顾啊!臣唯有一死以谏陛下!”
沐奕言的心突突一跳,还没等她回过味来,只见吕泽豫一头就朝着那台阶旁的石柱撞了过去!
猝不及防之下,眼看着吕泽豫就要头破血流,幸好一旁的凌卫剑眼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