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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子如何节约用度,今日就这样散了吧。”
点墨阁里,沐奕言双手背在身后,眉头紧锁,来回走动着,一连在门口张望了好几回。
俞镛之率先进了点墨阁,凌卫剑紧随其后。沐奕言一见,终于松了一口气,略带责怪地道:“你们两个,太心急些了吧?”
“臣怎么能不心急?”俞镛之轻叹了一声,“眼看着大齐日渐羸弱,臣心急如焚。”
“那也总得有个万全之策啊,要是那些所谓世家群起而攻之,你这个出头鸟还不被人当枪把子打?”沐奕言有些恼了。
凌卫剑左右看看,这才明白过来,打趣道:“原来陛下在担心镛之?臣是不是可以先行告退?”
“卫剑!”俞镛之眉头紧皱,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开玩笑。”
沐奕言这才觉得自己有些急切了,轻咳了两声正色道:“朕自然也担心凌爱卿,要是你有个闪失,语之非把朕的寝宫点着了不可。”
“那陛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?上次臣看了陛下关于税制的草稿,佩服得五体投地,和镛之一起探讨了整个通宵,真是热血沸腾啊。”凌卫剑的神情肃然。
沐奕言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,轻咳了两声道:“这……这都是俞爱卿拿鞭子抽出来的,幸好大齐有你们这样的大臣,朕有些惭愧。”
俞镛之看着她,眼中露出几分笑意:“陛下何必妄自菲薄?有了陛下那些跳脱灵动的念头,臣等才会有机会为大齐为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。”
“就算是为百姓做事,也总不能让自己倒霉吧?不捞点名利,总也要全身而退吧?总之,不能让自己太吃亏,”沐奕言冲着他挤了挤眼,笑嘻嘻地说,“朕有两个主意,你们听听怎么样?”
这话一听就带着几分无赖,不知怎地,俞镛之却没有生气,他盯着沐奕言那狡狯的眼神,忽然希望它能在沐奕言的眼中多停留几刻,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了。
其实,沐奕言的主意也很简单,第一就是利用神明鬼怪之说为新政造势,她在早朝时已经抛砖引玉了,只要俞镛之他们稍加利用,神佛庇佑,不愁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不被争取,第二就是分化那些世家、贵族和豪绅,调整新政的内容,拉拢一部分,这样阻力就会小很多。
三个人在一起足足讨论了一个时辰,将新政的每一步可能引起的反应都来回推敲,俞镛之的智计,凌卫剑的谨慎,沐奕言的剑走偏锋,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。
一直到洪宝进来催促沐奕言用午膳,三个人才回过神来,相视一笑,沐奕言正想邀请两位重臣共进午膳,凌卫剑一拍脑袋,略显着急地道:“糟了,今天答应了公主中午帮她带两个点翠楼的糯米鸡回去。”
凌卫剑急匆匆地告辞了,俞镛之却还没有走的意思,两个人面对面,一个坐一个站,一时之间,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。
“陛下要注意身子,不要太过劳神,怎么都这么瘦了,”俞镛之仔细地打量着沐奕言,忽然开口道,“有什么事情,吩咐下人去做就是。”
沐奕言胡乱点了点头。
“听说昨夜陛下出宫了?”俞镛之低声问道。
沐奕言的身子一僵,警惕地看着他。
“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。”俞镛之将她的眼神落在眼里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“裴兄文武双全,风趣幽默,一定是个好玩伴。”
沐奕言松了一口气,不由得想起了裴蔺花的那些小心思,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。
屋子里悄寂无声,俞镛之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,本该马上告退,可他的双脚好像黏在地上,怎么也舍不得迈开脚步;他不由自主地心中反复打了好几个腹稿,想和沐奕言聊一会儿天,问问她昨晚昨天玩了一些什么,问问她喜欢看什么话本,他下次可以帮她去搜罗一些……
只是还没等他开口,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,袁骥在外面急促地叫道:“陛下,厉王殿下和丁尚书在外面吵起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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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27章 (捉虫)
说是吵起来,其实沐恒衍压根儿看都没看丁尚书一眼,只是丁尚书一个人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,一个劲儿地转圈圈:“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沐恒衍只是沉着一张脸,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,沐奕言一出来,他的眼神便仿佛刀锋刮过沐奕言的脸庞,刺得她隐隐生疼。
沐奕言也不理他,只是笑着扶起丁尚书道:“日子再难过也得过啊,丁大人这一阵子受委屈了。”
丁尚书的确心里委屈,国库空虚,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,一个个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把国库亏空了似的,他气得好几天没睡好,刚才好心好意问候了厉王一声,却被他一句“听说户部要裁撤军需?文人误国!”给呛了回来,多日来憋着的一股气彻底爆发了。
“陛下,臣…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!臣愧对先帝,愧对陛下,愧对大齐……”丁尚书五十来岁了,算是上了年纪,一时之间心情激荡,差点抓住沐奕言的手恸哭了起来。
沐恒衍上前一步,脸色冰寒,目光中却跳动着几分隐忍的怒火,一字一句地问道,“陛下这是准备把西北军撤并了吗?”
沐奕言愕然:“厉王何出此言?”
“陛下将臣调回京城,屡次戏弄,又假借国库空虚之名裁撤西北军军需,这难道不是想把西北军撤并了?”沐恒衍满心愤懑,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,骨节发白,几乎下一刻就好像要揪住沐奕言的衣领。
“大胆!”袁骥下意识地便要挡在沐奕言的面前,沐奕言心中一凛,定了定神,反而抬手示意袁骥让开。
她不退反进,迎着沐恒衍而立,沐恒衍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肌肤,轻且浅。
“是谁在厉王面前传此谣言?其心可诛!”沐奕言的声音严厉。
沐恒衍怔了一下,冷笑一声道:“有些事情,不用别人说,我也能感受得到。陛下,你身在皇城,处于一帮文臣武将之中,只看得到歌舞升平,一派安逸的景象,又怎么能想象得到边疆将士的生活?他们背井离乡,浑身伤病,甚至有可能马革裹尸,你们怎么能忍心克扣军需、随意撤并?邠国在北面虎视眈眈觊觎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