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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想起手中的瓶子,他抬起手,普通的青瓷瓶上贴着一张纸条,上面只有简单二字:解药。

    箫弄弦一愣,旋即又是一惊,解药?!沉梦的解药吗?!可,是谁?是谁知道他需要沉梦的解药,还送得如此及时?莫非此人在一直监视他们?那为何没有人向他报告?

    箫弄弦惊疑不定,但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慕尘言,握了握手里的瓷瓶,下定决心般拔开了塞子,倒出里面的药丸给慕尘言服下。

    他没有去怀疑解药是假的,因为不可能有人以这种方式送一瓶假的解药,若要慕尘言死,只等沉梦发作即可,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。而若是怕他从毒娘子口中得到解药,那此时便有所动作,未免有些轻率。若是他,他会在暗中观察,等其拿到解药,再动手毁去,这样当更加保险,不用担心送去的解药会被当作假的而弃如敝履。所以,种种迹象表明,这瓶药是真的,但为何要在此时送药给自己,就值得玩味了。不过,现在已经用了人家的药,不管这背后有什么阴谋,他也无法安然抽身了。

    天际泛明,鸡鸣嘹亮,朝霞满天,新的一日于晨曦中开始,人们陆续从各自的家里走出来,或打水洗漱,或淘米择菜,或站在门口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,平常而又朴素地生活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

    房中,烛台已灭,当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榻中人身上时,那紧闭地双眼睁了开来,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,仿佛沉睡千年的神祇于光辉中醒了过来,普渡世人。

    他,没事?当帐顶印入眼帘,他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没事,但想着他确实被迫吃了一粒药丸,便动了动身子,又试着运了下功,发现自己除了有些虚弱无力外,并没有任何不妥,不由感到奇怪,难道毒娘子给自己吃得不是毒药?不可能啊,若不是毒药那会是什么?正想着,耳边忽然传来呼吸声,转眸一看,只见桌边坐着一男子,单手支颐,眼眸闭起,呼吸平稳而绵长,显然,正会着周公。

    看到男子,他愣了一愣,似是有些意外,意外他会守在这里,但,也证实了他的一些想法。

    似是感受到了他人地注视,箫弄弦睁开了眼睛,在与慕尘言目光相撞时,明显一愣,旋即爆发出强烈地惊喜,一个箭步冲了上来,抓住了慕尘言的肩膀,你醒了?你没事了?太好了,太好了!

    相对于他的欣喜,慕尘言就显得平静多了,你救了我?

    像是察觉到自己失态,箫弄弦又恢复了以前那副样子,嘴角轻勾,是,也不是。想起那药的来历,箫弄弦下意识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怎么说?慕尘言也疑惑了。

    你中了沉梦,毒娘子不肯交出解药,正束手无策之际,有人送来了解药,才救活了你。寥寥几字,道完事情始末,没说出的,却是解药背后暗藏的玄机。

    谁?他问。

    不知道。很干脆的回答,没有丝毫隐瞒。

    慕尘言惊了,不知道他就用了,不怕此人不怀好意吗?这不像他啊。

    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,箫弄弦再次开口,当时为了救你,没想那么多。

    为了救他?为了救他,所以,不管这个解药会带来什么,都会救他,是吗?慕尘言心蓦地一痛,他该高兴,他该高兴的不是吗?他确定了自己在箫弄弦心中是什么位置,也不枉他为此被毒娘子抓走。可是,为什么高兴不起来?

    像是发现了慕尘言的异样,箫弄弦脸色一变,紧张地问:怎么了?不舒服吗?

    看着面前担忧的面容,慕尘言心里又是一阵难过,漠然别开头,他淡淡开口,没有,我很好。

    像是不放心一般,又盯着慕尘言看了半响,还给他把了一次脉,确定无事后,才终于松了口气,放下了一直悬着得心脏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    ☆、第二十章 拜祭

    谢谢。淡淡二字,漠然的语调,漠然的神情。

    你应该谢送解药的人,若不是他,我可救不活你。不知从哪摸了把扇子,唰地一声打开,轻扇慢摇,语气里满是轻松惬意。

    你回去休息吧,我没事了。看那眼下的青色,想来昨晚也没有好好休息过,想到是为了自己,慕尘言心里便是一种难以言状地感受。

    见他下了逐客令,箫弄弦也不再多说,站起身往门口走去,走了几步,又突然回过头,你好好休息,明天我们离开这里。慕尘言此刻的虚弱是因为沉梦在身体里待得太久,如今解药已服,休息一天也就没事了。

    去哪?他一愣。

    箫弄弦笑笑,凤翔琴得到了,总要拿去给我母亲才是。说完,不管他什么反应,举步出了房间。

    给他母亲?去扫墓吗?慕尘言垂下了眼帘,神色不明。

    自早晨让他回去后,一整天,慕尘言没有再见到箫弄弦,他想,他是真的累着了吧。然,箫弄弦确实有些疲乏,不过在休息了半天后已经恢复了,至于为何慕尘言没有看见他,是因为他剩下的时间都用在送毒娘子上路之上了,是以慕尘言自然不可能看到他。

    是夜,星光璀璨,灯火煌煌,花街柳巷连绵出一片五光十色,灿耀夺目,与之相比,普通人家的灯火则显得平淡无奇,单调而又乏味了。然,普通人家的烛火虽平淡却含着温暖,让人看了便生出一股子亲切之意。而花街柳巷的靡丽,则处处透露着奢华萎靡的气息,看上去人声鼎沸,实则不过是消遣着寂寞罢了。

    天空中,一道灰色的身影扑棱着翅膀,划过完美地弧线落在窗边,咕咕叫着。

    伸手,将鸽子抓起,自腿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竹筒,倒出里面得纸卷,展开,隽逸地字体跃然纸上。

    汝诉之事吾已知晓,汝且安心,莫坏大事。

    略一停顿,拿过旁边蜡烛,飘忽得烛火闪闪烁烁,忽然猛地一蹿,火舌舔上信件,眨眼间便将其吞噬干净,风一吹,灰烬飘出窗外,转瞬无踪。

    另一个房间,昏暗无光,只有清冷的月华洒落在地,静谧幽冷。

    窗边,隐着一人,透过缝隙观看着什么,待鸟类飞起的声音响起后,紧抿地唇才动了动,跟着它。

    是。冰冷而无情的声音,来自房间里最黑暗的角落,依稀可见那里半跪着一人,待话音落下,身形一动,便失了踪影。

    窗边的人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,只目光闪烁不定,昭示着他心思地转动。

    上次什么都没有查到,这次呢?我很想知道,你到底是什么人?

    翌日,二人早早便上了路,半个月后,到达了埋葬着箫弄弦母亲的地方。一路上,他们听得最多的,便是慕尘言十年前未身死,如今带着天翔山庄秘技皓月剑法重出江湖的事。慕尘言听着这些,皱着眉头。

    他